2021是“鱿鱼”年,2022将是“三体”年。
11月3日腾讯视频发布《三体》电视剧宣传片后,一位“磁铁”(刘慈欣粉丝)在讨论区给出了这样的留言。尽管人们依然无法确定这部《三体》剧集是否足够优秀好看,但当2022年即将到来,面对腾讯的《三体》真人剧集,艺画开天的《三体》动画,Netflix筹拍的美剧版《三体》,粉丝们无疑感受到了“过年”的氛围。
老少咸宜的奇特故事,世界范围的海量粉丝,层出不穷的二创作品,这样的组合在过去似乎只有《西游记》才能做到,但《三体》给很多人带来惊喜,这部作品自2006年首度发表在《科幻世界》后,走过十五年的时间,才终于从书本走向荧幕,其中经历过一波三折的版权曲折,但正因如此才更受人们关注。
如果说《流浪地球》全球46.18亿元的票房是中国科幻IP扬名立万的开端,那么更加宏大的《三体》或许能换来更诱人的市场回报,这是资本竞相角逐《三体》的重要原因,但伴随三体宇宙系列的确立,这个IP是否能够创造新的传奇?它又是否可以超越《鱿鱼游戏》成为下一个全球爆款?《三体》遇见Netflix还将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Netflix的爆款法则,能否在《三体》上生效?Netflix拥有打造爆款的“魔力”。
无论是此前的《纸牌屋》、《怪奇物语》、《爱,死亡与机器人》还是今年推出的《鱿鱼游戏》,这一观点都被验证,自《纸牌屋》大火以来,依靠“大数据+标签+本土化”进行布局的Netflix一直被认为是技术流改变流媒体的典型,即便也曾失过手,但它相较于保守固执的好莱坞的确有其独到之处,这似乎也是其能够从亚马逊、HBO等强敌中拿到《三体》剧集授权的重要原因。
(《三体》三部曲中文版封面)
数据驱动的内容决策成为Netflix打造爆款的重要武器。《流媒体之战》一书作者埃琳娜·内拉指出,Netflix最成功之处在于将观看节目的用户通过各种标签把元数据关联起来,推动用户在“标签”影响下观看其制作的新内容,而这将会让那些从未看过《三体》小说的全球观众在第一时间被抓住眼球。
比如,Netflix曾经通过对其平台上3300万用户观看行为进行分析,发现用户喜欢大卫·芬奇导演和凯文·史派西主演的电影,决定投入1亿美元预算制作由两位大咖参与的《纸牌屋》系列。虽然故事同样是其取得成功的重点,但第一时间让用户感知的是视频封面、内容介绍中出现的大卫·芬奇导演和凯文·史派西等名字,它们作为标签被直观呈现给用户,也促成了《纸牌屋》大获好评。这种数据驱动的方式在《三体》剧集团队中将同样被运用,比如《权利的游戏》、《星球大战》粉丝很容易就会被吸引,即便他们不了解《三体》,但由于主创曾经参与这些大制作作品,便会对于《三体》故事产生好奇。
Netflix另一个经典的爆款法则是寻找全球各地本土热门IP,利用电影工业化的成熟标准打造通行全球的作品。路易斯·马丁内斯在其《电视剧领域的“全球-本土化”现象》中将Netflix的成功归功于其高明的本土化内容创作模式,Netflix团队在世界各地寻找当地人们最感兴趣的热门IP,并通过更高预算以及成熟的本土化团队来确保作品从策划到执行中的完成度。
比如《鱿鱼游戏》剧集中出现的鱿鱼游戏、123木头人、椪糖等,是韩国人在童年时期的共同游戏经历,而该剧导演则是韩国知名曾执导过《熔炉》的黄东赫,全剧的制作成本21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37亿元),服化道以及质感上更像电影而非剧集。再比如Netflix在日本市场推出的《全裸导演》,内容关联到日本色情产业,这样的故事对于日本观众来说更为熟悉,但对其他地区用户而言则更猎奇。
而面向中国市场选择《三体》这一IP,通过成熟的电影创作团队来进行制作,就不难看出Netflix对于中国市场的判断之精准。
但伴随Netflix拿下《三体》后,爆款魔力是否能继续奏效,又成为大家所担心的点。
就在前不久,官方公布《三体》首批演员名单,其中包括本尼迪克特·王、周采芹、约翰·C·布莱德利、 莎·冈萨雷斯等12位演员,从原作来看出现如此多的外国面孔,很可能说明我们在小说中熟悉的各种中国人将由外国人扮演,既然如此剧情能否贴合原著便开始让人担心。
(Netflix《三体》近期公布的部分演员)
可见,Netflix想做的是全球的《三体》,而非中国人的《三体》。
根据Ampere Analysis数据,Netflix目前有41个科幻电视节目正在制作或开发中,而亚马逊Prime Video有27个。科幻和奇幻已经成为Netflix近两年原创节目中最受欢迎的节目类型,一方面,Netflix也在努力增加该类型作品数量以满足用户需求,另一方面,Netflix成熟的运作能够将诸多科幻场景出色呈现于观众面前,这是其科幻作品能够火出圈的重要原因。
技术层面的优势,也让Netflix有底气把科幻作品拍的更加写实生动。作为流媒体平台的Netflix此前在《爱,死亡与机器人》中就和Blur Studio、Sony Imageworks、Method Studios、Unit Image等进行过合作,其中Blur工作室还曾负责过电影《阿凡达》里的太空戏,因此才呈现出《爱,死亡与机器人》中那些让人大饱眼福的太空特效。
特效部分是Netflix近年来拍摄科幻作品中大家最不用担心的地方,此前《爱,死亡与机器人》视效总监在接受采访时曾提到,好的作品既可以发挥其艺术魅力,又有强大技术做支撑,其特效团队也得以运用成熟的v-ray渲染技术带来让人难忘且独特效果,由此来看,且不说《三体》的角色选择上会有怎样的特点,我们最不应该担心的便是Netflix版《三体》的特效部分。
尽管很多人对于《三体》海外版能否成为爆款心存怀疑,但目前来看,至少在剧集播放的前期,《三体》将获得超越《鱿鱼游戏》的海量关注度,特效也有一定保证,由于《三体》粉丝的庞大基础,无论作品结果是否符合预期,它都会吸引足够多关注的目光。
《鱿鱼游戏》的成功有其必然性,因为它将前面提到的Netflix爆款法则运用到极致,但也有其偶然性,因为类似的大逃杀类故事在过去并没有如此火爆,对于人性和社会的揭露让《鱿鱼游戏》有了讨论热度,这和《三体》作品中出现的宏大的叙事感依然有所区分,但尽管如此,海外版《三体》依然将是中国科幻IP走向世界的重要一步。
《三体》为什么这么难拍随着《流浪地球》在2019年的爆火,《三体》、《球状闪电》、《全频带阻塞干扰》等其他刘慈欣创作的作品纷纷迈向了影视改编之路,以至于不少粉丝调侃,未来中国科幻电影将会是“刘慈欣宇宙”,但从历史角度来说,刘慈欣的《三体》最早破圈走向大众视野,却成为最难拍的真人剧集,不论腾讯亦或是Netflix,很多人依旧不看好他们能拍出心目中的《三体》,原因究竟在哪?
其一在于技术难度。《三体》故事过于宏大抽象,其中包含的诸多细节需要大量特效加持,而中国电影和影视剧产业在过去多年时间里,始终在特效技术上和海外有明显差距,“没有金刚钻”的国内影视制作组“揽不了瓷器活”,因此《三体》无论改编电影还是剧集都被拖延了很长时间。
其二则是原著党的坚持。对于《三体》而言,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三体人形象,不论改编成什么样的剧集,由于原作中包含大量充满想象力的画面,因此原著党总会对于剧情、角色、画面、声音等发表自己的不同意见,例如迄今为止每一次《三体》真人剧集都会出现读者对角色不满的情况就说明其拍摄的难度。
其三,是《三体》作品版权问题。早在2009年,导演张番番便找到刘慈欣,购买《三体》版权并拍摄电影,据说刘慈欣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卖掉了版权。之后几经转手到游族手中才正式开拍,但电影最终因后期特效制作费用不够、人员变动等诸多原因流产,如今《三体》版权被重新划分到三体宇宙(上海)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之后,才得以成为腾讯、Netflix手中的香饽饽。
最后,也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点。科幻小说本身偏向于小众,但面向大众的中国电影、电视剧却在过去多年没有出现口碑和收入俱佳的作品,导致《三体》这样的大制作“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也许有人会重金买下版权进行拍摄,但若出现《上海堡垒》这样的“翻车”作品,对于投资者而言必然慎之又慎。
不过,尽管真人剧集难拍,但过去这些年里《三体》的改编已经在循序渐进,从民间二创到音频广播,在许多领域,《三体》已经带来了许多优秀的改编,这成为如今真人剧集再次吸引用户的铺垫。
在B站,最知名的《三体》二创作品来自于播放量高达1175万次的“84分钟速读《三体》大合集”,创作者文曰小强将众多科幻电影场景巧妙地融入到三体小说剧情当中,提前完成了《三体》真人版电影,类似的还有视频平台众多创作者对于《三体》小说中概念解读和科普,使小说得以突破圈层限制,成为新媒体时代最受关注的IP。
喜马拉雅的音频产品《三体》广播剧也被认为是商业和口碑双收的改编作品,凭借9800多万次播放量成为喜马拉雅上最卖座也是最受欢迎的科幻类音频内容,刘慈欣也在广播剧播出之后给出了很高的评价,正如他所说:“真实的声音让每个人物都变得鲜活起来,而这个世界的模样究竟如何,每个听众都能拥有想象的留白。”
随着影视特效技术的升级迭代,以及国内外投资方和流媒体平台对科幻重燃热情,《三体》真人剧集从过去的“难产”逐渐变得有希望实现了。
而恰好,2022年就是这样的时间窗口。可以看到,不论是腾讯还是Netflix,都对《三体》高度重视,尤其是Netflix,请来《权力的游戏》主创大卫·贝尼奥夫和D·B·威斯作为编剧监制,执导过《星球大战·最后的绝地武士》《利刃出鞘》的莱恩·约翰逊和拉姆·伯格曼参与制作,还请来《少年的你》导演曾国祥负责执导第一集。
奔着电影制作规格拍摄网剧,这样的待遇在此前的中国IP中极为罕见,刘慈欣的《三体》也得以破除改编真人剧的“诅咒”获得新生。也许自此开始,《三体》真人剧集乃至电影将不再难拍,但谁能拍出最高水平依然充满未知。
无论《三体》剧集是否会成功,至少打破了中国多年以来在这一领域的空白,并能带动更多人坐上科幻这趟列车,正如大刘在2006年获得星云奖时所说:
“希望新乘客能与我们同行到更远的地方,也盼望老乘客回到车上来看看,开始一段全新的旅程;更希望车主加大投入,把汽车升级成飞机,那样想下去就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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