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无人驾驶”？无人出租车遭警察截停后自行“逃逸”了

一条和无人车有关的视频，最近让旧金山的居民们大为震撼。

视频显示，一辆通用汽车旗下自动驾驶公司 Cruise 的无人驾驶出租车，在旧金山市区被警察截停。

图片来源：@brad916 | Instagram

画面中这位警察走向无人车，却发现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似乎感觉有点意外。他还试着拉了一下车门（但当时好像也没有真的想要打开的意思），然后就往自己的警车方向走回去了（可能是想要用无线电呼叫支援，或者拿手电筒等工具进行进一步检查）。

结果，不知道这辆车的电脑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有什么想要躲藏的，警察刚一转身，它居然突然加速，“逃逸”了！

图片来源：@brad916 | Instagram

——当然，我们在这里给“逃逸”两个字加了引号，因为它不是真的就这么跑了：

这辆车驶过了面前的十字路口，然后在马路边再次停下了，并且之后也再也没有启动过。

看到这辆无人车居然要跑，警·察当然立刻返回警车追了上去：

在视频中，可以听到围观群众对这辆车居然胆敢“逃逸”难以理解，大喊“这是认真的吗？”(Are you serious?) “我可要把这场戏看完。” (I"m gonna have to watch this.)

在后面的视频里，至少三位警察围着这辆无人车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图片来源：@brad916 | Instagram

这条视频最初于4月1日发布在 @b.rad916 的 Instagram 账号。而在上周六，媒体人Seth Weintraub 把视频转到了自己的 Twitter 账号上，已经引来近五千次转推和超过两万赞，彻底引爆了这一事件。

从画面背景中的“大家乐茶餐厅”(Venus Cafe) 可以确认，事发地点在旧金山列治文区 (Richmond) 的第二唐人街，位于 Clement St 和 8th Ave 的十字路口。

图片来源：Google Maps

这条视频中的画面也足以让旧金山的市民，特别是住在附近的居民感到震惊：

如果 Cruise 的无人出租车被警察截停后都不“听话”，那么我们在路上和这些无人车遭遇时（无论是作为乘客、行人，或者开着自己的车），又怎样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呢？？？

很多围观网友看到这一视频，都有同样的第一反应：虽然知道这种事迟早该会来，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

前加州政府首席财务官（审计长）Steve Westly 也发推调侃说：未来已来！

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也大开脑洞：

有人联想到了《赛博朋克2077》的剧情：在游戏的一个支线任务中，无人驾驶出租公司德拉曼的系统出了问题，一些车辆的 AI 明显获得了自主意识，有的在街上乱跑，拒绝返回总部进行维修和系统更新，有的甚至想要“自杀”……

由于最初版的视频发布于4月1日，一部分围观网友甚至猜测，这是不是 Cruise 跟大家开了个愚人节玩笑：

这不禁令人想起之前特斯拉在2015年愚人节发布的一个恶搞功能“罚单躲避系统” (ticket-avoidance-mode)：

车辆可以在检测到警察或者停车执法人员的时候，自动打开雨刮器、喷射玻璃清洁剂，甚至自动操控车辆绕着街区来回开，让警察没法开出罚单。

也有人从吐槽事件本身"转进"到了吐槽美国警察。众所周知，美国警察执法的自主裁量空间很大，之前有司机行为被理解为“掏出不明物体/武器”而遭到警察射杀的事件时有发生。

网友 Matthew Hessing 讽刺：没有司机的车，让警察没法杀掉司机，计划通啊！

下面还有人回复：这车是白的啊，难怪没开罚单呢（暗讽美国警察对不同肤色的人有不同的处罚力度）。

不过调侃归调侃， Cruise 官方也还是给出了解释。

有眼神好的网友发现了涉事的 Cruise 无人出租车被警察截停的（可能）理由：事发时是夜晚，而在视频里，这辆雪佛兰 Bolt 电动车改装的无人驾驶汽车，大灯从始至终都是关着的。

Cruise 公司随后也确认了这一情况。但是该公司发布的事件公告很短，而且并没有消除人们的担忧：

Cruise 公司的这一表述，反而让很多人感到更加不解和不安了。

美国相关交通法律法规要求，如果司机被警察 pull over（要求停车），的确应该尽快在最近的安全地点停车。

但是在这次事件中，像这辆 Cruise 无人车这样，明明已经停车了，却又突然启动，穿过了十字路口，造成逃逸的“假象”——也确实太可疑了。很明显就连警察都没反应过来。

如果再看一遍视频，我们就能明白这辆车为什么做出这种可疑举动了：

最初被截停的时候，这辆无人车并没有打开应急灯，而是在穿过十字路口再次停车后，才开了双闪。

这似乎意味着，它的第一次停车只是因为在等红灯；绿灯了之后，它本来是要继续走的，却因为警察已经靠近，可能触发了距离传感器，系统判定不应该启动；在警察远离后，这辆车可能认为警报消除，就直接启动了。

然而，我们还是不太清楚：

特别是第二点，让大家感到非常不放心。这是因为出于安全的考虑，Cruise 在旧金山推出的无人出租车项目要避开交通高峰期，所以规定了只在晚上10点之后，早上6点之前才可以上路。

既然全程开夜车，还不开大灯，更何况还是电车（声音比油车小，不容易被行人察觉），也不给明确解释——Cruise 的含糊其辞，难免让旧金山市民感到不舒服。

自动驾驶公司到处进行真实世界道路测试，在美国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最一开始，很多公司都选择了路况非常复杂的旧金山作为测试地点（一个原因在于很多公司的总部本身就在旧金山湾区）。

读者朋友可能记得，在2017年，Uber 在旧金山投放的路测车辆曾被多次拍到闯红灯。事发后，Uber 宣称是当时坐在驾驶座位上的安全员的过错；然而事后公司内部流出了一份文件被媒体曝光，显示当时至少一起闯红灯事件的原因是自动驾驶系统本身，而不是安全员。

再到后来，由于亚利桑那州政府推出了吸引自动驾驶公司的财政和交管政策，包括 Uber、Waymo 等在内的很多公司都把路测搬到了那里。然而，发生在2018年的一次致命车祸，一度为自动驾驶路测蒙上了阴影：

事发在亚利桑那的坦佩市，一辆 Uber 自动驾驶路测车辆撞上了一位推着自行车横穿马路的行人，导致其当场丧命。事故当中，Uber 的自动驾驶系统和安全驾驶员有着双重过错，因为两者都没有及时发现受害者并进行紧急制动（当时驾驶员低头看了手机）。

事发两个月后，Uber 完全叫停了在亚利桑那州的自动驾驶路测计划。

图片来源：ABC 15 电视台

涉事车辆的制造商沃尔沃对此表示非常意外。该公司也做过测试，其原厂的道路安全制动系统 (AES) 在相似情况下是完全可以自动刹车的。众所周知沃尔沃的形象就是“安全”，因此这一事故在当时确实对其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果不其然，后来美国政府的调查显示，Uber 在改装沃尔沃 XC90 SUV 作为自动驾驶路测车辆的时候，切断了原厂 AES 和车辆制动系统之间的连接，才导致车辆没能及时刹车，致人死亡。

距离那次车祸已经过去了四年，自动驾驶技术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敌对，而得到了进一步的开发。在今天，很多街上跑的无人车，已经是货真价实的“无人车”了，不需要真人作为安全员坐在驾驶座上，随时准备接管了。

并且，相关公司似乎已经做好了投入商业应用的准备。包括 Cruise、Waymo、Uber 在内的一些公司，都不同程度推出过面向公众的自动驾驶出租车服务。

几个月前在旧金山，有关部门刚刚批准 Cruise 等公司扩大无人出租车项目的测试范围。现在不止 Cruise 公司的员工，不久以后，普通公众将可以体验这些公司的自动驾驶汽车。

Cruise 的无人出租车计划申请网站   图片来源: Cruise

然而，这次 Cruise 无人车在旧金山列治文区发生的“迷惑”事件，再一次为自动驾驶，特别是商业级别的无人出租车项目，敲响了警钟：

不管这些自动驾驶公司自己认为技术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它们在面对公众的时候都要更加透明和坦诚。

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