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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判断自己有没有和年轻人脱节?看看微博热搜上的明星还认识几个。
让人感到陌生又熟悉的三个热搜“鹿哈ESO”“易烊干洗加入ESO”“黄子诚退出ESO”,在6月28日这天占据了微博文娱榜的前三。
随后,ESO又因“ESO出道即解散”“ESO新歌”“ESO改名”等话题,在7月、8月接连登上微博热搜。
ESO 并不是什么新出道的偶像,而是被称为内娱第一山寨男团的网红组合,因成员长相与明星相似而出圈。初创成员是鹿哈与黄子诚,团员有权酷龙、王二博、王俊卡、易烊干玺等。从名字就可以看出,他们分别“碰瓷”的是哪几位明星。
ESO的成员大多来自农村,没接受过正规的唱跳训练,大部分是00后。
在短视频平台,ESO热度高,流行梗多。同时,网友对ESO的负面评价也不少,比如土味偶像、山寨明星、拼夕夕男团、无底线蹭热度等。
最近,ESO在参加某个综艺节目时又引发热议。被官媒点名后,ESO全员改名。
山寨男团的好日子可能到头了。
碰瓷式蹭流量对于山寨网红来说,碰瓷明星是低门槛、高收益的蹭流量方式,可以让原本默默无闻的账号迅速受到关注。
鹿哈来自农村,之前在工厂打过工,也在理发店、奶茶店工作过。他曾以自己的本名凌达乐发视频,但一直没有什么水花。直到他换了发型以后,评论区有人说他像鹿晗。于是,他就把名字改成了鹿哈。
在一篇报道中,鹿哈表示,自己改名之后发的视频,效果好的时候,播放量能达到上百万。他也多次承认,自己就是模仿鹿晗,但没有鹿晗帅。
ESO另一名初创人员黄子诚也是靠剪辑与黄子韬的连麦视频出圈。
在他的快手账号上,大多数视频只有几千点赞,但一条他与黄子韬“连麦”的视频却获得了167.9万的点赞。有网友指出,这条视频是黄子诚剪辑的,两人并没有连过麦,但并不影响热度,人们都想看看当李鬼遇上了李逵,会发生什么故事。
现在鹿哈在抖音有60.2万粉丝,快手有144万;黄子诚在抖音有39.9万粉丝,快手42.7万。两人合作之后,把碰瓷发扬光大,成立山寨组合ESO,吸纳了几位同样路线的山寨网红。
相比其他网红团队,ESO更会制造热点。比如,因在长沙街头路演被城管驱赶、成员黄子诚回老家考驾照发生退团风波、王二博的感情纠纷等,这些吸引眼球的事件获得的热度,远远超出了这个团队的影响力。
但ESO也因为团舞跳不齐、唱歌跑调、气质形象只与明星有5%的相似度遭受过许多嘲讽,ESO视频的评论区总是负面留言更多。
有网友评论:“没经历过人家(正牌明星)的苦,却分享别人的光。”
抖音用户@不困说,自己是鹿哈老粉。她告诉《豹变》,自己爱看ESO的视频多是出于猎奇心理,看热闹,还有跟风。“大家都是看他们笑话,觉得很好玩儿。”
另一位粉丝@十宜表示:“ESO在抖音火,应该也只是黑红,大家都是当玩笑看,就他们本人当真了。EXO靠着自己的努力才有名气,那些人随便组个团模仿别人,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肯定会被骂,还违法。”
这个山寨组合可能一开始就预见了负面舆论,凌达乐抖音的自我介绍中就写着这样一句话:“我知道你们可能有点讨厌我。”
他还在自己发的视频里说过,2018年发视频被人说像鹿晗时,就想着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哪怕背上所有的骂名。
不怕被人骂,就怕没人骂,碰瓷明星的网红都是类似心态。
抖音上的关大彤今年刚18岁,是一名准大一新生,她也看中了碰瓷带来的流量。
关大彤告诉《豹变》,凭借拍视频,自己高三就实现了经济独立。她做的账号洛依一在各平台的总粉丝量超过100万。由于遇到了涨粉的瓶颈期,再加上ESO很火,她就用了类似的形式,新注册了关大彤的账号,并且和自己的朋友、闺蜜组成防弹少女团,成员有刘二菲、低丽热巴等。
关大彤经常在抖音上隔空喊话ESO的鹿哈,也是为了蹭关晓彤和鹿晗的CP流量。因为视频内容较为单一,表演也不太自然,鹿哈不愿意回应,防弹少女团则受到了网友的嘲笑。
关大彤也承认自己就是硬蹭流量,评论区网友都不太友好。有人评论:“你们是以什么精神状态创作这条视频的?”
关大彤对类似的评论见怪不怪。她告诉《豹变》:“留言都把我们当成傻子,其实我们发之前就知道会被骂。我们看到他们骂就觉得开心,感觉骂的不是自己。”
危险的诱惑虽然ESO、防弹少女团的一些成员不介意被网友评价土味、无底线,但类似的行为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严重,甚至已经走到了违法的边缘。
8月11日,“刘维杨迪ESO参加综艺节目”的热搜再次引发讨论,但这次舆论没有像以往一样一笑了之。
该事件的起因是主持人杨迪和歌手刘维参加了一档主打音乐女主播的节目,因为是在长沙录制,其中一位女主播邀请了ESO作为亲友团,导致ESO在节目中有出场画面,并且节目还介绍了ESO团队和成员。
此事被曝光后登上热搜,网友质疑的是,平台和节目制作团队是否应该捧山寨艺人,以及这样会不会伤害正牌明星的利益和粉丝们的感情。
杨迪立即表明态度,称(网红)模仿可以,但不会助长山寨的风气,会要求节目组剪掉ESO出场的画面,随后一同参加节目的刘维也道歉了。
ESO同样发布了道歉视频,称当时只是作为一位女主播的亲友团,没想到会上台,给杨迪和刘维说一声抱歉。
8月12日,中国新闻网转发了ESO涉嫌侵权的新闻。
北京市鑫诺律师事务所律师张中辉接受中新文娱采访时指出,ESO组合模仿EXO组合的名称,又模仿鹿晗、王一博、张艺兴、林俊杰等明星取名,这种模仿行为属于不正当竞争中的商业标志混淆行为,或者叫仿冒行为,应当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曾经模仿汪峰的网红丁勇,就被汪峰起诉并被法院判定为构成侵权。ESO如果继续碰瓷,随时可能变成被告。
舆论持续发酵后,8月15日,鹿哈发视频正式改回原名凌达乐,视频里他谈到了成名前打工的不易、心中的委屈,也承认自己是蹭鹿晗流量,但没说过鹿晗不好的话。随后,ESO团员先后发布改名视频,王二博改为赵大博,林俊绝改为曾的绝,张艺西改为张西西等。
第一次参加综艺,不但没有露脸,还被收走了“神通”,这就是山寨组合的生存现状,不管话题度有多高,等着他们的可能是见光死。
然而,流量的诱惑是很难拒绝的,ESO成员改名后,还是会在括号内写明原名,比如林俊绝改名为曾的绝(俊绝),王二博改名为赵大博(二博)。ESO又在8月21日发视频表示,因为发生这件事后很emo(网络用语,被用来形容负面情绪),所以组合改名为EMO。这个名字与另一山寨男团同名,似乎想再榨出一点流量。
渴望流量的背后,是网红竞争的残酷。短短几年的时间,国内MCN机构已经由2016年的420家增长至2021年的3.4万家,市场规模达到335亿元,并且还在稳定扩张。艾媒咨询发布的《2022-2023年中国MCN行业发展研究报告》显示,2022年MCN市场规模将达432亿元,预计2025年达743亿元。
数据来源:艾媒咨询
网红们看似无心插柳的出圈,背后都有专业团队的推动,网红之间的竞争也进入了专业化、精细化运营的阶段。
此外,短视频平台的网红生命周期一直很短,高光时刻往往只有两三个月,粉丝两个月前在东方甄选学英语,三个月前跟着刘畊宏跳毽子操,这个月又开始调侃山寨组合。
微信公众号“新榜”发布的《2020年内容产业年度报告》提到,全年抖音Top100的榜单中,上榜10次以上的账号仅占总体的1.4%。
而不管是骂还是捧,流量对于网红来说都有商业价值。
仅看广告一项,早在2020 年,红人营销广告的市场规模已经达到了670亿元,以17.4%的市场份额超越搜索引擎广告,成为仅次于电商广告的第二大广告类型。
巨大的市场价值近年来创造了不少网红界的造富神话。对于这些山寨组合来说,成员大多学历不高,年龄不大,很难抵挡这样的诱惑。
铁打的平台,流水的网红短视频平台对于山寨明星的网红态度也有些暧昧。一位行业人士告诉《豹变》,ESO这种成名模式,明显走的就是“网黑”路线,也就是先靠有争议的举动短时间内博出位,有一定粉丝基础后,再慢慢洗白。
在抖音或快手,类似的山寨网红并不少,ESO成团后,范蒸蒸、潘玮坡、阿岳成立了EMO组合,蔡泽坤、华晨灰、易烊干洗、王源源、洋洋则组成了TS天团出道。
之所以允许这种擦边球存在,该行业人士表示:“平台还是以流量为王,互联网热点最多持续两三天,这类热点能吸引用户看热闹,一旦出现舆情问题,平台就会马上放弃,寻找下一个爆款。”
山寨的生命力并不强,需要不断制造热点引起讨论,不然就会被遗忘。当中能真正被洗白的也很少,平台往往不会选择长期扶持,但这些人的存在,客观上会给平台带来热度。
流量就是硬通货,许多品牌方的广告,都是CPM的形式,即以每若干人次观看广告来计费,流量数据直接影响广告收益。
而两大短视频头部平台抖音、快手之间也开始进入存量竞争,不管是用户规模还是使用时长,都已经达到高位,难以继续保持高增长。
根据CNNIC数据, 截至2021年12月,国内短视频用户规模达到9.34亿,占整体网民比例达到90.5%。
QuestMobile的数据显示,2021年12月短视频行业月人均使用时长增长至53.2小时,已经超过即时通讯,成为用户网络时长最长的行业,总时长占全网总时长比例达25.7%。
另一方面,对抖音、快手来说,后起直追的微信视频号,也在短视频的流量池里,分走了一部分用户注意力。
根据视灯数据,2021年12月,视频号(短视频+直播)的平均日活人数约5亿,相比2020年12月增长了79%,日均使用时长也从19分钟增长至约35分钟。
增长乏力加上后有追兵,抖音、快手或多或少也有些流量压力。因此,尽管类似网红存在舆情风险,只要没有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平台对这些山寨组合,既不会长期扶持,也不会主动封杀。
上述业内人士表示,在短视频平台,出现舆情之后,运营方还是会维护,但是比刚开始的投入会少很多。“山寨网红只能维持短期的流量,时间久了,大众也没啥兴趣了。”
而类似逻辑在其他平台并不适用,ESO登上综艺之后人人喊打,就是因为比起短视频运营,制作一个综艺的投资更高,操作周期更长,因此制作方也更加厌恶风险。
近年来,有很多劣迹艺人影响综艺播出的案例,轻则剪掉镜头、打上马赛克才能通过审核,重则直接影响节目的播放后的口碑。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但在很多粉丝眼里,平台是有鄙视链的,影帝影后重回荧幕演电视剧叫“下凡”,荧幕演员带货叫“下海”。
这背后反映出各平台明星商业价值的差距,网红如果转型进入影视平台,有了作品后,就能大大延长生命周期。
出演了《胖子特工队》和《独行月球》的辣目洋子就是转型的成功案例。辣目洋子起初靠搞笑短视频积累粉丝,后来参加《演技派》初试牛刀,然后凭借在《演员请就位》中的出色表现,一步步走进影视圈。
鹿哈曾经表示:“我们想加入电影行业,哪怕没有片酬,让我们去客串都行。我们还想发唱片拍电视剧,也许我们真能在‘内娱’闯出一点名堂。”
只不过,山寨网红的转型道路几乎被堵死,他们在短视频平台较低的粉丝认可度,也很难转换成商业价值。ESO成员王二博曾经带货小零食,销售量只有个位数。即便嘴里说着要闯出名堂,没有真本事的山寨组合,其实只能在暧昧地带夹缝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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